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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花鱼】《Sternstunde》

步重华×吴雩

侦探×怪盗


Sternstunde:“恒星时刻”。来自德语单词,描述的是人生中充满戏剧性和转折性的时刻。

——斯蒂芬·茨威格这样解释“Sternstunde”道:

“我这样称呼那些时刻,是因为它们宛如星辰一般永远散射着光辉,普照着暂时的黑夜。”

  

  

  「怪盗」

  

  王城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奇怪的盗贼。

  某年某月里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王都之中,在城中的贵族家中走访过一遍,留下了些许“醒目”的个人印记,却不曾盗走任何贵重物品——起初被怪盗闯入家中的贵族们只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也许是某些调皮的孩童凑在一起商量出来的,他们未曾放在心上,甚至不愿意多费脑筋去细想怪盗是如何来到他们家中留下记号,毕竟只要贵重物品未曾丢失,他们便会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

  怪盗的到来好似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转头便被另一件新奇的事情盖过了风头。

  无人再去提王城中还有一位怪盗这件事情,怪盗好像被这座城市遗忘了。

  ——直至某一日。

  某一日里一位贵族伯爵遗失了一幅贵重的卷轴,本以为只是新来的佣人粗心大意,将主人最喜爱的卷轴当成了普通藏品收进了库房中,结果将整个库房翻了底朝天也没见那副卷轴,却意外地在角落里发现了怪盗留下的记号。

  怪盗偷走了伯爵异常宝贝的卷轴,并且恶劣地在丢失的地点留下自己专属的印记,仿佛在刺激着年纪不小的伯爵,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瞧见伯爵的脸气得铁青;并且紧接着伯爵家失窃的消息就像长出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王都,听到消息的所有贵族人人自危,带着人连夜清点库存,生怕晚了一步自己那些收藏便会落入怪盗手中。

  可惜贵族们反应过来得太晚,待到王城中所有贵族将自己那些库存清点完毕后,发现丢失东西的不只是伯爵一家,还有一些贵族也在其中,而现场都留下了怪盗的印记。

  上述的所有事件在一天中被整理成一张薄薄的纸张,放在王都唯一一家侦探社的桌上。

  侦探对怪盗来王都的事情早有耳闻,事实上在怪盗第一次“造访”城中所有贵族家中时侦探就已经注意到了他,毕竟王都这些年来好似太过平静,说是侦探好像也只是挂个名号,并不见得当真能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怪盗的身份成谜,尽管侦探私下里排查过这段时间所有出入王都的名单,却依旧找不出一点头绪,而怪盗最初制造出来的那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新奇事物的出现,被王都中的所有人抛诸脑后——只有侦探还在留心着有关于怪盗的所有事情。

  怪盗安分了一段时间,就连侦探都险些以为怪盗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一场恶作剧,而怪盗很快便用行动告诉王都的所有人,他之前的行为可不是一场闲来无事的闹剧,他以这样引人注目的方式再度出现在王都中所有人面前。

  ——出现在侦探的面前。

  

  

  

  「公爵」

  

  步重华丢了一块怀表。

  那是他从小戴着的一块怀表,如同王宫中那位奇怪的王子表兄唯独钟情一株不会开花的玫瑰一样,年纪轻轻的王室公爵也有自己珍视的物品。

  一块老旧的金属怀表,外层的金漆已经脱落,露出原本的深色外壳,条条划痕印在怀表表面,连带着内里的钟表行走时都有些迟钝,像是铁锈爬满了怀表内部“咯吱”、“咯吱”摩擦发出的沙哑声响异常刺耳,在常年冷冷清清的侦探所内过于突兀。

  这块怀表步重华用了许久,从内到外都透露出岁月的气息,分明身边的所有事物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迭着,只有这块怀表从未更换过,从他拿到的第一天起便一直放在身边,直至今日。

  曾经有人送给步重华一块更好的怀表,也许是出于好心或是别的目的,总而言之便是明里暗里劝着公爵换掉那块已经老旧的怀表,却被公爵当场下了面子。对于某一件物品的偏执上,步重华与自己那位从小就不对付的王子表哥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王子对于那株未曾开放的玫瑰的钟爱已经到了王都尽人皆知的地步,而公爵和怀表的事情,不过只是几位与王室来往密切的贵族知晓。

  于步重华而言如此珍贵的一块怀表丢失了,并且他已经知晓究竟是谁盗走了他的怀表——是那位行踪不定的怪盗,在某一日里趁步重华外出的时候堂而皇之的闯进他的侦探所内,将他小心收好的怀表偷走——且一如以往,在桌上留下了自己的专属记号。

  像是在挑衅。

  步重华想,这位怪盗当真是胆子够大,且先不提他偷走的东西所属于王室公爵,且撇开王室公爵的身份不提,他偷走了城中唯一一位侦探的所有物。

  并且,是于王子生日前夕偷走了公爵的怀表。

  也许自己需要加快一些速度,不然到了严峫生日的那天,这位怪盗说不定又会干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步重华的目光落在怪盗落在桌上的那个小小印记上,又想到严峫那副讨人厌的嘴脸,他是要抓紧一些了。

  ——

  吴雩是前段时间才来到王都的,按照怪盗出现的时间来看,他只比怪盗早到王都三天。

  而他抵达王都的第一天便径直找上了侦探所,指着贴在墙外的一张招聘启事说,自己想来侦探社应聘。当时负责接待的人是步重华的侍从,听见面前这位英俊的青年人的话险些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毕竟公爵的侦探所是他一时心血来潮创办的,即便那张“侦探社”的招聘信息已经贴在外面许久,公爵给出的薪资待遇也令人眼红不已,却也不见得有人来应聘。

  ——毕竟王都太过安定了,况且城中的贵族都觉得这不过是比王子更加年轻的表弟想过过侦探和小偷的干瘾,才创办了这家侦探所,各位贵族都默契地抱有一种看笑话的心态,即使面上从未透露出什么,私下里还是觉得不过是王室的下一代闲着没事做才会闹出这么些事情;而那些生活在王都的平民们,更是以一种观望的姿态,尽管有人因为公爵开出的薪资心动,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应聘,毕竟与贵族相伴总是让人提心吊胆。

  更何况步重华还是王子的表弟呢。

  种种因素下导致步重华的侦探所开张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状态,就连公爵本人都在侦探所内闲得发慌,更别提偶尔被步重华叫来帮忙的侍从。

  吴雩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救星,毕竟根本没有人会想着来侦探所的,以至于吴雩准备好的满腹台词都没有用上就被录用了。

  这份工作好像来得太过轻松,连带着工作的内容好像也过于轻松了些。

  步重华的侦探所占据着王都店面最好的位置,却门可罗雀,整日会待在侦探所内的也只有吴雩和步重华两个人,至于步重华那位之前来帮忙的侍从,早就因为吴雩的到来也早早地溜之大吉。

  吴雩似乎成了除步重华以外侦探所的第二位常驻人员,每日慢悠悠地踩着点到侦探所打卡上班,一坐就是一整天,工作时间结束后好像是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对于薪酬好像也未曾提出过任何异议,比起经常碎碎念侦探所工作无聊的侍从,他好像一下就适应了这项工作,甚至让公爵身边的小侍从有了一种吴雩才是步重华的最佳助手的错觉。

  事情好似都按照着既定的轨迹发展着,在王都度过的每一天似乎都是平静而祥和的。

  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

  而吴雩在王都安定下来的第三天后,王都中便出现了一位任性的怪盗,并且在贵族们以为只是一场小小的闹剧时,“淘气”的怪盗先生当真有所行动,甚至还大胆地将步重华的怀表也悄悄盗走。

  步重华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位新来的侦探所成员就是那位神秘的怪盗,他太过安静了,来到王都时登记的信息几乎是一片空白,日常里好像也是来往于住所与侦探所两点一线,与怪盗某些信息过于吻合了。

  可步重华毫无证据指证吴雩就是怪盗,况且自从怪盗出现后他便开始留心身边所有可能是怪盗的人,包括吴雩在内。逐一排查下来好像只有吴雩的嫌疑最大,可是他好像和那位传闻中的怪盗毫无相似点,身为侦探的公爵也分神仔仔细细观察过吴雩一段时间,发现他确实与那位怪盗不一样。

  也许是自己想错了。步重华想。

  他在怪盗推测的名单上,位于吴雩的位置上打上了一个小小的叉,而后又变成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号。

  也许步重华对于吴雩的身份还有些怀疑。

  并且步重华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吴雩也有一块怀表。

  和公爵遗失怀表几乎一模一样。

  

  

  

  「怀表」

  

  吴雩也有一块怀表,与步重华的那枚怀表一模一样。

  他的怀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比起公爵那枚已经完全失去原有光泽的怀表来,这块看上去还算过得去,可见主人对他的悉心呵护。吴雩的怀表随着他走过了许多城镇,在年岁里随着主人辗转直到现下在王都定居,尽管身为主人的吴雩已经足够小心,但难免还是会有一些磕磕碰碰,金属表面上的划痕见证了他这些年来经历的所有路程和成长。

  步重华偶尔会看见吴雩对着怀表发呆,他的怀表中好像装了一张小小的照片,很模糊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孩子。

  步重华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在过手的资料中有见过相似的,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而他更加在意的是吴雩的怀表本身,毕竟他的那块怀表与自己的一模一样,而步重华遗失的那块怀表则是许多年前王室的某一位长辈送给他的礼物,怎么想都不可能再找出一块一模一样的。

  而吴雩手中却真真切切地出现了一块相同的怀表。

  步重华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遗失的那块怀表被吴雩找回来、亦或是吴雩就是那个怪盗,偷走了他的怀表——这也是步重华为何会认为吴雩是怪盗的原因之一。他碰过吴雩的那块怀表,他认为那是自己的,可是在二人指尖触碰到时步重华才发现吴雩手中的那块比起他自己的好上太多。

  怀表上那层原本有的金色漆面没有完全掉光,内里的银色也没有完完全全裸露在外,忽略外壳上印下的细小划痕,外貌几乎和全新的没有什么区别,怀表里转动的时针声响也足够清脆,与公爵那枚只能发出沙哑声响的怀表有着天壤之别。

  步重华在碰到吴雩手腕的那一刻也终于发现那人手中的怀表并不是自己的那枚,自视甚高的公爵难得有了不好意思的情绪,他悻悻地收回了手,略带歉意地对吴雩说了声抱歉,同时也再也没有在吴雩的面前提起怀表的事情。

  吴雩的体温比起常人好似低了一些,步重华的掌心覆在他手腕上的触感有些奇妙,他放开吴雩的手腕后那丝微凉的触感还残存在手心里,这样的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

  步重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移开,桌上日历在某一个日期上用鲜红的笔着重画了圈,是那位讨人厌的王子表兄的生日。

  距离王子声势浩大的二十岁生日还有一天,王都上下似乎都已经进入了为王子庆祝生日的喜悦状态中,而怪盗的身份依旧毫无头绪,公爵那枚被怪盗盗走的珍贵怀表也不得而知下落。

  无人能够捕捉到怪盗的行踪,身为侦探的步重华也无法知晓,就像他们所有人都不清楚怪盗会不会在王子生日当天出现一样。

  ——

  王子的生日宴会不会推迟,似乎怪盗的出现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王都的贵族大都还是不放在心上的,而那些如约而至的邻国宾客,更是不知晓这段时间王都发生的事情了。

  好像只有步重华一个人还记挂在那位突然又销声匿迹的怪盗。

  带着意味不明性质的宴会总是让人觉得烦闷,虽然步重华和严峫这对表兄弟在很多时间里两看两生厌,但是在对于某些事情上的态度却惊人地相似——

  例如现下,严峫早就受不了这样的场合,却还要端着笑容来回应付,没办法,谁让他是今天的主角;而相比之下步重华的运气就比他好多了,尽管王室公爵的身份和英俊的相貌也许多贵族小姐侧目,但是他早早地就找到了借口从宴会中心抽离,并且非常“贴心地安慰”了严峫一顿才满意离去。

  与其在宴会上浪费时间,不如现在回去他的小侦探所继续追查怪盗的事情。

  公爵如是想,脚步却放慢了些,他路过了小时候的居所。

  在步重华年幼的时候,想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会儿他和严峫虽说不太对付,倒也没有到现在见面就要互相嘲讽的地步,自己也还住在王宫里。那会儿比起活泼好动又调皮捣蛋的王子而言,小时候的步重华好像要安静些,也更加讨长辈喜欢一些,不然外祖母也不会将自己从不离身的怀表送给他。

  外祖母的怀表里原本装着和外祖父年轻时的合照,在送给步重华的那一天时她便将放在其中的照片取了出来,只将一个空空如也的怀表交到了步重华的手中。她说,如果有一天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可以像她一样将珍贵的合照装在怀表里。

  步重华收下了外祖母送给他的怀表,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块怀表应该存放照片的地方都是空空荡荡的,金属的颜色直接和表盘亲密接触着,没有任何人的照片能够被放进那块怀表中——直到后来,他终于放了一张照片进去。

  那张照片在被步重华放进去的时候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照片里的人物模糊不清,甚至不能清楚地分辨出究竟对应这谁,步重华其实也未必能够分辨出来照片中的人究竟是谁,但是他还是固执地将那张已然模糊的照片放进了自己的怀表中。

  就连步重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将那张照片放进怀表中,也许他当时也哪根神经搭错了吧,只想将这张照片放进怀表中随身携带。

  想起怀表,步重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那处原本用来放怀表的口袋空荡荡的,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怀表被那位怪盗给顺走了。

  怀表没有放在熟悉的位置令他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是现下他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也许他在今晚会遇见什么特殊的人。

  “侦探先生,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有人拦住了步重华的去路,是个很熟悉的声音。

  是吴雩。

  也就是那位怪盗。

  怪盗先生很罕见地没有戴着面具,他的胸前放着一块怀表,怀表的金属链条从上衣外套的口袋中滑落出来,而他手中还拿着一块怀表,步重华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怀表。

  “侦探先生,你的怀表。”

  吴雩将手中的怀表打开又合上,那块老旧的怀表似乎已经被他修复好了,合上时再也听不见铁锈卡在缝隙中摩擦的声响,而步重华放在怀表中的照片也被吴雩换了一张新的。

  还是那张旧照片,只不过照片上的主人公眉目清晰了起来。

  入夜后的星辰漫天,散射着微凉的光辉,将寂静的黑夜骤然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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